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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恶友组】罗马奇遇（2）准时交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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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二、准时交还   

       依戈那茨奥，旅店的老板，已经在那儿等着三人组了。他酷似小说里描写的那些典型的罗马人：神态庄严，脸上轮廓分明，一个彻头彻尾的绅士。一头黑发下那双眼眸打量起世界来相当严厉，这一点对这群年轻客人来说倒是个意外。而他的妻子索菲娅，则正好与他相反；看上去不仅擅长做而且更喜欢吃通心粉和意面，才两天，小伙子们就发现了她对生活的挚爱，虽然他们根本没法交谈。不过，手脚并用，用夹杂着意大利拉丁语、法语和英语的大杂烩来相互沟通也挺有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“警局来过电话。”他们一进屋，依戈那茨奥就报告道。和伊丽莎白在城里逛了那么久，他们都有点累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他们有样东西要交给弗朗西斯·波诺夫瓦阁下。”依戈那茨奥的英语带着一股浓重的意大利口音，舌音“r”卷得可怕。不过，弗朗西斯觉得他的语法还不坏。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像依戈那茨奥讲英文那样讲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瞧，”伊丽莎白说道，“小偷已经准时把东西送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弗朗西斯把事情的缘由给依戈那茨奥解释了一下，店老板倒是丝毫不以为意，只说了一句：“要当心，非常当心，这可是在罗马。”

       索菲娅走了过来，问出了什么事。还没等她丈夫说完，她便炸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她都说些什么了？”弗朗西斯轻轻地碰了碰伊丽莎白，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她说，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，罗马到处都是扒手流氓，骗子、强盗和放高利贷的，这样下去，总有一天再也没有游客到罗马来了，她的店也得关门大吉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索菲娅可是打开了话匣子，弗朗西斯一再听到她提起Carabinieri（警察）这个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怎么说警察的？”他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跟大多数罗马人说的一样。”匈牙利姑娘叹了口气，“说他们无所事事，因为要么他们没本事，要么就不乐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乐意？”基尔伯特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了，因为受贿。”安东尼奥轻声说。

       索菲娅越说越激动，她来回走着，双臂不断伸向空中，她精心修饰过的发形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威胁，依戈那茨奥却丝毫不为所动，就连索菲娅连声地指责他，似乎他应该对这些盗窃和抢劫负全盘的责任，他也仍然无动于衷，到后来索菲娅气呼呼地站在他面前，活像一只发怒的野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说，他那个在罗马警察局的表兄是个头号大废物。”伊丽莎白翻译道，“她简直不能理解，像他那么个笨蛋居然还爬得那么高。他表兄好像是个警长之类的，这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，说明罗马的警察不过是一堆不顶用的懒汉。”

       面对妻子的控诉，店老板依然若无其事，很是令三人组惊讶，看起来，他自己似乎也并不怎么佩服他表兄的本事。不过他只耸耸肩，“我妻子总是非常容易激动。”趁着索菲娅换气的当儿，他说道，“可是一点用也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伊丽莎白自告奋勇陪他们去警察局，给他们作翻译。

       “罗马的警察真那么糟吗？”路上安东尼奥向她打听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，可是老百姓总喜欢找个替罪羊。意大利生活内容的一半就是抱怨，政府，公务员，警察更是首当其冲。不必太当真，不过是一种消遭，一种全民体育活动。”伊丽莎白回答。弗朗西斯从一旁表示理解。

        正是傍晚时分，那瓦那广场后面一片寂寥。一头金色卷发的年轻警察友好地接待了他们，伊丽莎白把盗窃案的受害人弗朗西斯介绍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你就是没把背包看牢的法国小伙子。”弗朗西斯一下呆住了，这个警察居然说得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，与三人组略带口音的英语相比就像广播里的新闻主持人。只见他弯下身，在桌子下面搜寻着。“什么颜色的包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蓝色的。”弗朗西斯都有点结巴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里面都有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弗朗西斯列举了一遍，旁边俩人也帮他回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大概就是这个了。”警察把背包放到台子上，掏出里面的东西，都是小偷们用不着的，钥匙，执照和香水。

       基尔伯特在后面嘲笑他，“瞧我以前怎么说你的，连小偷都对这香水嗤之以鼻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怎么能把英语话说得这么标准？”安东尼奥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出生在加拿大。”穿制服的警察微微笑着。他推给弗朗西斯一张表，“你得填一下，签个名。”

       弗朗西斯拿起来一看，满满两大张问题，他求助地看着伊丽莎白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就是意大利的官僚主义，据说就得这样。”她拿起表格，拉着弗朗西斯来到角落里的一张桌旁，抽出笔，“首先，他们想知道你的名字，什么时候、什么地方出生的，住在那里，在罗马的地址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别的东西呢？”安东尼奥向那个警察打听着，一边朝弗朗西斯点点头，说道：“他还能找回别的东西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钱？罗马指南？和太阳镜？”警察扬了扬眉毛，“肯定不能，钱是没了，至于另外两样，要是你们运气好，也许可以在哪个跳蚤市场上碰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警察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？”基尔伯特鄙夷地看着他对面的警察。

       可这位来自枫叶国的年轻警察却跟依弋那茨奥的反应一样。“实际上，我们已经不再在这些小偷身上费心了，小偷太多，我们人手太少，还有比这要紧的事，要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碰巧落网，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看上去那个警察对这番交谈很感兴趣，再说又能用上他的英语，他看来很是开心。“另外，你们知道罗马有多少年轻人失业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每四个当中就有一个失业。”一旁的伊丽莎白冲这边喊道，“不过这是以年前的数据。”她刚刚帮弗朗西斯填完第一张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正是这样，”警察肯定道，“现在情况也没有好多少，所以他们去犯罪，没有人觉得惊讶，要不然他们大热天干什么呢？他们需要钱，又无聊，当然就不会想到好主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他们是结成团伙，还是单独行动？”基尔伯特追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一般来说，总是团伙行动，有的团伙组织很严密，有的就松散一些。”警察解释道，“只是少数人自己干自己的，团伙里的分工很明确，一个人去偷，别的人把东西弄到跳蚤市场上或者在街边卖掉。”他一边说，一边打着形象的手势来强调，“不过，没人会因为这个发财，发了财的顶多就是那些幕后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第二天一早，三个人一边吃着早饭，一边计划着当天的节目，安东尼奥指着外面火辣辣的太阳，提议好好地逛逛罗马城，基尔伯特虽然也想逛街，却还想至少再去参观两处古典建筑，比如说，从里面看看圣彼得大教堂。

       “除了圣彼得大教堂，我今天还非得去看看那些Scippatori（小偷们）不可。”弗朗西斯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准备怎么办？难道你以为，那些扒手们会像大主教的那些卫兵一样列队让我们参观不成？”基尔伯特讽刺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可没那么说，”弗朗西斯不动声色地反驳道，“我们今天下午到那瓦那广场找个咖啡店坐着，叫份冰激凌，不让一个骑自行车、摩托车的人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。”

      安东尼奥摇了摇头，在那瓦那广场，两个轮子的车简直成群结队，一本旅游指南就这么说的，弗朗西斯正要细说他的计划，索菲亚走了过来，她在围裙上擦着手，笑得跟平常一样灿烂：“Telephone，弗朗西斯的，是个姑娘打来的。”